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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無名古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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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未偏過頭去向那道聲音的來源之處望去,但紀晨卻已經可以猜到這頗為熟悉的厲喝之聲究竟是從誰的口中所發出的。

“見過老爺!”

果不其然,在紀晨心頭的想法剛一升起之時,媚兒便已緩緩地彎下了身形,恭聲說道。

沒錯,這出現兩人身前的正是紀晨的父親,紀崆,而隨著紀崆的出現,媚兒也收起了她方才所流露出的燦爛笑容,輕拽了拽紀晨的衣袖後,便已邁動步伐向著那間獨屬於自己的房屋走去。顯然,媚兒是打算將這靜謐的氛圍留給紀崆與紀晨兩人了。

“你來幹什麽?”輕聳了聳肩後,紀晨便已將他的目光投向了紀崆。

而出現在他視線中的,正是一名面容剛毅,與自己有著三、四分相像的中年大漢,只不過,與紀晨面頰上所浮出的那抹稚嫩之色不同,紀崆面頰上所流露的正是一抹身居高位的威嚴與霸道,只不過,在這威嚴與霸道的掩蓋下,則是被紀崆深深隱藏在心底的慈愛,這抹慈愛,是紀晨從未發現過的。

“明日便是覺醒儀式了,你準備的怎麽樣?”在紀晨面前,紀崆那保持很好的族長威嚴並沒有持續多久便消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極為難得的柔和之色。

“還好!”攤了攤手,紀晨話音中所透出的依舊是往常那拒人於千裏的冰寒。

對於少年的說話語氣,紀崆似乎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輕點了點頭道:“那就好,你要記住,明日的覺醒儀式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們紀氏都格外重要,你定要全力以赴拿下首位,我已經從那兩個老頑固手中為你爭取到了隊長的頭銜,明日,也定會有其他的紀氏子弟為你提供幫助的。”

“我知道了。”依舊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寒,對於紀崆所言,紀晨似乎並不是太感興趣,所以在前者的話音剛一落下後,便用雙手環抱住腦袋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只留下紀崆一人還停留在那空曠的庭院之中。

“唉!”

註視著紀晨的身形在眼底深處緩緩消散後,紀崆的口中這才響起了一道悠悠的輕嘆之聲,其實,對於紀晨與自己的隔閡,紀崆比他人更加心痛,但身為紀氏的族長,有些事情卻並不是在紀崆掌控之中的。但所幸的是,這幾日的紀晨,對他的態度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最起碼不會再如同往常那般連話都不想對自己多說了。

……

入夜,紀晨所處的那個寬敞房間中,此時的少年就如同那入定的老僧一般,靜靜地盤坐在一張窄小的單人床上,床邊,一根散發著微弱亮光的蠟燭正靜靜地佇立在那裏,微微搖曳的燭火讓這昏暗的房間顯得不再那麽孤獨、寂靜。

借著這微弱的燭光,紀晨正不斷翻閱著手中一本巨大的古書,古書之大,幾乎已經頂得上紀晨的小臂,其厚度,更是令不少人只遠遠望一眼便會斷了繼續閱讀下去的興致了。

“沙、沙……”

伴隨著寂靜房間中的沙沙聲,紀晨的思緒好像已經完完全全的沈入到了他掌心的那本古書中,視線,從未曾其上移開過半分。

但此刻,若紀晨的房間還有其他人的話,定然會發現這本巨大古書的封面竟然沒有絲毫的字跡浮現,也就是說,其實連紀晨自己也不知道他手中的這本古書究竟叫什麽名字。而這本無名古書之所以會出現在紀晨手中,其實是因為這是他母親留給紀晨唯一的遺物了,而這,卻是連紀晨的父親紀崆都不知曉的。

紀晨掌心間,那本無名古書中的內容正伴隨著那微弱燭光的映照,在少年的眼底一點一點的不斷放大,只見,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異獸圖紋與那猶如蝌蚪一般細小的文字一股腦的全部躍入了紀晨眼中,有背生雙翼的雄獅;有體大如牛的靈猿;有氣吞山河的雛鳥。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琉璃世界,異獸橫行,其間,千奇百怪的異獸更是數不勝數,而人類,則只能在這兇猛異獸的夾縫中找尋那唯一的生存契機。於是乎,琉璃世界上的武者則開始借用異獸的力量凝練出獨屬於自己的異獸之魄,以抗衡那些兇猛的異獸,更有一些強者,甚至可以借助異獸之魄的力量,翻山倒海,吞天納地,這般實力,比起那些金字塔頂尖的異獸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古書中的內容還真是晦澀難懂,真不知道母親為什麽要讓我將這本古書全部背下來。”又翻閱了許久後,紀晨這才將他手中的這本古書緩緩地合了起來,暗自低喃道,那番神情,倒是顯得頗為沮喪。

其實,這也不能怪紀晨不專心或者太過懶散,著實是因為這本古書中的內容太過於晦澀,單是異獸,便記載了足有上萬種之多,更何況除了異獸外,這本古書中還記載著數之不盡的靈草,只是看一眼便覺得無比頭大了,更何況紀晨還要將之一絲不落的全部篆刻在腦海之中。

“也不知道母親究竟是從哪裏弄到的這本無名古書。”揉了揉因為長時間翻閱古書而有些酸痛的眼睛,紀晨的口中隨即響起了這道頗為無奈的輕嘆之聲。

雖然無奈,但年少的紀晨卻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放棄的念頭,畢竟,紀晨記事起不久後,他的母親便已離他而去了,臨走時,更是再三囑托紀晨要將古書中的內容一字不落的全部背下來,所以年少的紀晨正是由這本無名古書一直陪伴成長的,而紀晨又怎麽會因為這一點小小的挫折便放棄呢。畢竟,紀晨翻閱這本古書時每每想到的便是他的母親。

“唉!”

翻身下床,紀晨的口鼻間隨即響起了一道悠長的輕嘆之聲,註視著窗外深邃且又靜謐的夜空良久後,這才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聲音低喃道:“母親,明日便是孩兒的異獸之魄的覺醒儀式了,你在天上一定可以看的到吧,放心,孩兒一定會成為一名頂天立地的強者,不會讓你失望。”

低喃間,紀晨那一直註視著窗外的雙眸中竟突然湧下了兩行滾滾熱淚,劃過了少年那稚嫩的面頰,滴落在地,這一刻,紀晨已經不是那個在紀崆面前表現的無比堅強而又冰寒的叛逆少年了,而是一個在深夜中感到了無比孤獨的孩童。

“刷!”

不知是不是因為聽到了少年的禱告,窗外,那原本深邃且又靜謐的無盡夜空中竟突然亮起了一道微弱的流光,而後,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向著遠處飛快掠去,僅僅一瞬間的功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餘下一道還未完全消散的光暈在紀晨的眼底緩緩拂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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